二,教育圣地,科举殿堂
桂林的教育史也是从独秀峰起步的。唐大历十一年(公元776年),桂管观察使李昌巎创建府学于独秀峰下,这是桂林历史上第一座官学。桂林的第一个进士、晚唐诗人曹邺就是在这里读书,然后又从这里到京城赶考,步入仕途的。广西的第一个状元、桂林人赵观文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。
清顺治年间,王城被废,朝廷在此建立了广西贡院,以利八桂学子应试科举、求官报国。贡院规模最大时,共有5000余间号舍,可见广西虽地处偏远,民间也是很重视教育的(徐悲鸿、胡适对此都有很高的评价)。整个清朝,一共开考了正科恩科112科,广西因为先有南明抗清,后有太平天国,因战乱影响,只开考了100科,却考取了590余名进士(298名桂林人)、4名状元(4名状元全是桂林人),考取的状元数居全国第五位,其中更有科举史上最后一位“三元及第”获得者陈继昌,一扫所谓“南蛮”之象。
从这里走出的举子中不乏陈宏谋、岑春煊这样的重臣。
陈宏谋是雍正、乾隆年间的“理学名臣”,曾任巡抚、总督、尚书、大学士等职,被当朝皇帝誉为“岭南儒宗”,他的《五种遗规》(包括养正遗规、训俗遗规、教女遗规、从政遗规、在官法戒录)曾被清政府指定为学生修身必读书,社会影响极大。他在《从政遗规》中说:“当官之法,唯有三事:曰清,曰慎,曰勤。”“为政当以公平正大行之,是非毁誉,皆所不恤。”这些观点,对现代社会的官员也仍有教益。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历史系讲座教授、美国《晚期中华帝国》(Late Imperial China)杂志主编罗威廉(William T.Rowe)可能是迄今为止研究陈宏谋最深的一个人,他在《救世:陈宏谋与十八世纪中国的精英意识》一书中对陈宏谋的哲学观点、经济观点、治世学说、教育思想都作了系统的研究,并认为:要了解十八世纪的中国社会,必须从研究陈宏谋入手。可惜,国内对陈宏谋的研究还很不到位。
曾任过云南巡抚、邮传部尚书等职的壮族豪门子弟岑春煊在读书方面虽无什么天资,只获举人功名,却是一个对形势发展有较准确判断的官员。1897年,他在桂林资助康有为创办了圣学会和广西第一份报纸《广仁报》,宣传维新思想。清末民初,他又是反对袁世凯的重要力量,在民国初期还与孙中山一起被时人称为“民国伟人”,这些评价是很高的。
桂林人唐景崧也是晚清名人。咸丰十一年,不为穷困所惑的唐景崧参加广西乡试,一举而中头名解元;同治四年,他进京赶考,又中进士,被点为翰林院的庶吉士,并从此踏上了仕途。他的两个弟弟分别叫唐景崇和唐景崶,在哥哥的影响下,发奋读书,也先后中了进士,点了翰林,创造了“同胞三翰林”的奇迹,为科举史上佳话。
唐景崧任台湾巡抚时,恰逢中日甲午海战爆发,中国在战争中失败,清政府将台湾割让给日本,在台湾人民的推举下,唐景崧任台湾民主国总统,曾带领台湾人民抗日,因力量对比悬殊,且无中央政府支持,抗战失败,他逃亡回桂。他在晚年一直为此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,以改良桂剧为寄托。所幸他培养了高足马君武和邓家彦,令他感到有所安慰。
桂林人马君武先后留学德国和日本,是中国第一个工学博士获得者,也是最早介绍达尔文进化论到中国的学者。他年轻时追随孙中山进行反清革命。1905年,马君武与孙中山等人在日本东京共同发起成立了中国同盟会,并被推举为同盟会章程起草人之一。马君武在教育上与蔡元培齐名,人称“北蔡南马”,著名学者胡适就是他的学生。
邓家彦的主要事迹,可以参见本人的《推开桂林的门扉》一书中的有关章节。
今天的桂林王城,仍然是教育殿堂:广西师范大学的历史文化学院和艺术系仍然设在这里,昔日的王城,成了今天学子们攀登艺术殿堂的练兵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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